第153章 殊途祭奠引慨叹往事如谜待探查医念关山

落鹰峡的火光渐渐熄灭只余下一堆灰烬与袅袅青烟见证着方才那场沉重而短暂的祭奠。

使团众人怀着复杂难言的心情将收集好的骨灰郑重装入特制的陶罐中封存妥当准备待归国之日带这些漂泊异乡的英魂返回故土。

队伍重新上路气氛比之前更加沉闷。

悲痛尚未散去前路的迷茫与重任又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然而外界的风波却并未因他们的悲伤而止息。

途中歇息时于十三拿着刚刚通过隐秘渠道收到的消息面色凝重地找到了宁远舟和如意低声告知：朱衣卫总部那边似乎并不知道任姐姐的真实身份和现状但他们一直在追查‘珠玑案’的凶手并且持续下发针对‘叛徒任如意’的格杀令。

安国境内的朱衣卫分部想必也已接到命令正在暗中搜寻。

这消息让如意眼神一冷。

朱衣卫这个她曾效命又最终背叛的组织如同跗骨之蛆始终阴魂不散。

她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命令来得如此之快。

她平静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并未多言但周身的气息却悄然变得更为警惕。

宁远舟闻言眉头紧锁看向如意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他深知朱衣卫的手段如意如今虽武功高强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是夜队伍在一处较为安全的野地扎营。

篝火跳跃映照着众人疲惫而沉郁的脸。

宁远舟的伤势在凌尘的调理下稍有好转他强撑着坐在火堆旁目光落在坐在对面、正默默拨弄着柴火的如意身上。

如意他开口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带着真诚的感激今日在落鹰峡多谢你陪着我们祭奠柴明他们。

如意抬起头火光在她清澈的眼眸中跃动。

她看着宁远舟又看了看周围虽然沉默、但眼中依旧残留着悲戚与坚毅的六道堂众人轻轻摇了摇头：他们是英雄值得任何形式的敬重。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眼底深处却悄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甚至是一丝……落寞。

她沉默了片刻望着跳动的火焰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宁远舟诉说声音带着一种飘忽的感慨： 六道堂……真的很好。

宁远舟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如意继续缓缓说道目光仿佛穿透了火焰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你们有名字有身份有并肩作战、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

即便战死沙场埋骨异乡也终究会有人记得你们会想方设法找回你们的尸骨会为你们堆起柴堆点燃告慰的火焰会想着带你们……回家。

她顿了顿语气中那份落寞愈发清晰带着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凉：可是朱衣卫呢？我们活着的时候没有名字只有冷冰冰的代号像是没有根的浮萍。

一旦死了便如同从未存在过。

名册会被立刻勾销尸体多半随意丢弃或是就地掩埋连个土堆都不会有。

没有坟墓没有灵位没有香火供奉更不会有人祭奠……仿佛世间从未有过这个人。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意识到原来那些死去的人无论他们生前做过什么也都曾是活生生的人也值得……被记住被安葬。

这番话语平静之下蕴含着巨大的悲伤与无奈让听着的人都感到心头沉重。

宁远舟看着她被火光映照的侧脸那上面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属于的脆弱与迷茫。

他心中一动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与怜惜。

如意他郑重地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是一个人。

以后你有我有元禄有使团里这些把你当作自己人的兄弟。

至于朱衣卫的过往……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之前说过要查昭节皇后的死因若有需要我宁远舟以及六道堂旧部相助之处你尽管开口。

我在安都……也曾潜伏过一段时日或许能帮上些忙。

他主动提出了相助这是他对如意信任与情感的进一步表明。

如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看向宁远舟带着一丝好奇问道：你之前在安都潜伏？是以什么身份？做的什么营生？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宁远舟某些不愿回忆的过往他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尴尬随即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忽地看向别处含糊其辞道：咳……都是些陈年旧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显然不愿多谈那段经历。

一旁的于十三、钱昭等人在听到这个问题时也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各自低下头或擦拭兵器或拨弄火堆全都闭口不言仿佛集体失聪。

这一幕恰好被走过来的杨盈看到。

她心中好奇忍不住凑到于十三身边小声打听：十三哥远舟哥哥以前在安都到底是做什么的呀？很神秘的样子。

于十三手中摇着的折扇顿了一下随即脸上又挂起了那副风流不羁的笑容打着哈哈道：殿下这陈年往事的谁还记得清啊！无非就是些跑腿打杂的活儿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便借口要去查看马匹溜之大吉。

杨盈又看向钱昭钱昭更是直接抱着他的横刀闭目养神仿佛已经睡着。

孙朗则挠了挠头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憨厚表情。

杨盈见状只得嘟了嘟嘴放弃了打听。

她看得出来这似乎是六道堂众人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或者说是一段宁远舟不愿被提及的过往。

篝火旁话题就此打住。

如意没有再追问只是将宁远舟愿意相助的承诺记在了心里。

而宁远舟那段神秘的安都潜伏经历则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虽然未曾激起大的波澜却也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待解的谜团。

夜色渐深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唯有守夜人的身影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马嘶声提醒着人们这漫长的、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旅途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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