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铁砧城的心跳枯荣之核

铁砧城平民区的训练场上七月的热风裹挟着砂砾扑面而来黏在汤姆汗湿的后颈上混着咸涩的汗水结成一道刺痒的盐渍。

他双手紧握那柄比预想中沉上数倍的木质长枪胳膊早已酸麻得如同灌了铅肌肉突突地跳着疼可双眼却像钉死的钉子般死死锁在前方靶心。

那是用粗麻布裹着干枯稻草扎成的人形靶胸口歪歪扭扭画着一圈猩红正是灵醒级魔力士兵最致命的魔力核心所在。

集中精神！魔力释放手势要连贯成线不是死板地复刻动作！队列前方巴顿的大嗓门像淬了铁般穿透嘈杂的训练声带着金属摩擦特有的沙哑质感。

老工匠今儿没穿那件常年沾满机油、油亮发黑的皮围裙取而代之的是件经过加固的粗铁鳞甲甲片碰撞间发出轻响腰间别着两把磨得锃亮的扳手刃口闪着冷光活像个随时能拎着家伙上阵的老兵。

老汤姆下意识地调整手势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其余三指弯曲成拳精准按在木质枪杆内侧的凹槽里。

那是巴顿耗费三夜功夫特意为平民士兵刻下的简易魔力引导纹。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林恩大人在黑狼隘口救他们的场景从记忆深处捞起： 那时灰石镇的平民们像受惊的羔羊被贵族私兵的马蹄驱赶着往悬崖边退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闪着寒光的刀枪绝望像潮水般将所有人淹没。

就在这时林恩带着艾莉娅和橡木突然杀出藤蔓如灵蛇般窜出死死缠住敌人的脚踝艾莉娅的箭矢精准得如同神助每一发都射穿马眼而林恩手中那柄凝聚着自然魔力的长剑劈开的不仅是敌人的铠甲更是笼罩在他们头顶的无边黑暗。

发什么呆！想挨巴顿大师的扳手敲吗？身旁的杰克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他一下这小子以前是灰石镇铁匠铺的学徒手背上还留着块铜钱大小的淬火疤痕此刻正泛着暗红。

刚听搬运的工匠说手环快分发到咱们这队了再走神小心领个尺寸不合的到时候打不出魔力波可别哭鼻子。

老汤姆猛地回神脸颊瞬间烧得滚烫赶紧跟着队列重复起刺击动作。

木质枪杆撞击靶心的声此起彼伏像密集的鼓点敲在每个人心上。

他瞥见杰克掌心磨破的水泡有的已经渗出血丝却被粗糙的布条草草缠上可那双手握枪的姿势却比任何时候都稳。

是啊他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平民了。

灰石镇被战火吞噬时的冲天火光、父母临终前塞给他那半块还带着体温的黑麦面包、黑狼隘口下湍急的河流卷走的那些熟悉身影……这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两个字背后是家破人亡的灭顶之灾。

都停一下！动作快！巴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促。

训练场上的士兵们纷纷收枪立正目光齐刷刷投向营地入口。

那里正有四个工匠推着装满木箱的手推车快步走来木箱外壁用红漆画着齿轮与藤蔓交织的图案那是林恩大人亲自设计的联军标志齿轮代表工匠的智慧藤蔓象征自然的力量。

老汤姆的心跳骤然加快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他看到杰克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攥着枪杆的手指关节泛出青白。

排队领手环！一人一个都竖起耳朵听清楚用法！巴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最前面的木箱旁一把掀开盖子一股淡淡的魔力波动扑面而来。

箱子里整齐码放着泛着淡蓝色微光的手环由某种不知名的银白色金属制成表面刻着细密如蛛网的纹路中心镶嵌着一颗绿豆大小的透明晶体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握紧手环指尖抵住晶体脑子里只想着就能打出一道魔力波。

记住这玩意儿不是街边的糖块咱们从冰原废都抠回来的零件有限打完仗谁要是敢弄丢巴顿大师我亲自把他绑去修城墙！ 队伍缓缓前移老汤姆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后背都浸湿了一片。

终于轮到他时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接过手环的瞬间冰凉的金属触感瞬间驱散了掌心的燥热仿佛有股细小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

手环的大小刚刚好戴上后竟自动收缩贴合手腕像是有生命般微微发热暖得人心里发颤。

试试威力？巴顿站在他身边粗眉挑了挑眼神里藏着几分期待。

老汤姆用力点头按照巴顿说的方法握紧手环闭上眼睛默念。

一道淡蓝色的微光从手环中心射出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地面上还留下个浅浅的印记。

力道虽不算强但对付灵醒级的魔力护盾绰绰有余。

巴顿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晃了晃别小瞧这小玩意儿冰原废都零下几十度的地方老子带着工匠们挖了三天三夜才弄回的零件每一个都是我亲手组装调试的比那些贵族老爷们用的华而不实的破烂靠谱十倍！老汤姆低头看着手环上流转的微光突然想起林恩在动员时说过的话：真正的力量从不是血脉赋予的特权而是守护所爱之人的决心。

这句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四肢百骸他用力握紧手环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眼眶却微微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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